一直到车上,沈柏希的手才松了一些,我把手抽回来,有些歉意:
“对不起,刚刚没征求你的同意就–––”
“没关系,想亲随时。”
他把我摁进副驾,帮我系好安全带,又小心翼翼给我把车窗摇下来:
“记得你晕车,透透气身体舒服些。”
我点点头,嘴忍不住上扬。
当晚,手机收到许多共友打来的视频和信息。
“叶桉,你到底怎么想的?无缝衔接甩了咱们何哥,现在他主动求和,你反而作起来了。”
“你知不知道,他因为你,一个人愣是在海上浮了一整夜,怎么都不听劝!”
“叶桉啊,要不你去看看他吧,再这样下去,会出人命的。”
......
都是何以年的好兄弟,这些年没少给我甩脸色。
我一个个拉黑删除前,好奇地点开了他们发来的视频。
何以年站在浮板上,被浪打进海里又爬起来。又一次冲进浪里。
或许是因为丢了脸面,又或许是想让我回心转意。
他的表现很反常。
我想过他会后悔,更想象过他红着眼找我认错的场景。
可真当这一天来临,我心里却没有任何波动。
我不可能后悔。
第二天,我本想起床给沈柏希做早饭,却被他推到了卫生间。
“快去洗漱,这些家务我来做。今天你就漂漂亮亮的,我带你去试婚纱。”
我顿了顿,一时没反应过来。
“怎么,结婚了就不认账了?”
我摇摇头,看着男人有些心跳加速。
按耐住别样的情感,我们很快收拾好,麻利地到了一家当地最豪华的婚纱店。
一屋的婚纱,闪的人眼睛疼。
但凡是我多看了两眼的,他都让人帮我取下来试试看。
看着镜子里依旧美丽耀眼的脸,我突然想起了五年前。
为了和国外的温竹青赌气,何以年随意带我到了一家狭小的婚纱店。
不等我挑选,他胡乱指了指里面最普通的一件:
“别挑了,就这件吧。”
可时过境迁,现如今,我可以挑选任何我喜欢的婚纱。
沈柏希出门买水的间隙,婚纱店突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。
何以年身穿西装,一步步朝我走来。
即便是新做了发型,他眼里却还是充满着疲惫:
“老婆,只要你一句话,我就立马带你离开。”
“跟我走,好不好。”
“求你。”
他眼睛闪着泪花,像极了曾经卑微求和的我。
恋爱五年,他不曾叫我我老婆,就连我名字都很少叫。
见我没说话,他凑过来想搂我。
我侧过身子,他扑空了。
我盯着他的眼睛,一字一句郑重地说:
“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才能明白,我们早就结束了,再也回不到过去了。”
“从你一次次在我需要你的时候把我丢下,在超市里你当众骂我,在你用车碾压了我的右脚。”
“在你任凭我在健身房被哑铃压的喘不过气!我就已经不爱你了!”
“你凭什么觉得我在原地等你,又凭什么自私地觉得我还会爱你?”
我把伤痕累累的脚坦露,语气越来越强烈,可心情却毫无波动。
何以年站在我身边,不知何时,早已泣不成声。
我本想扭头,
他却扑通一声跪在了我面前。
眼里擒着泪:
“对不起……对不起……我实在是不知道你一个人默默承受了这么多痛苦,我实在是太混蛋了。”
“我只是,我只是想跟温竹青较劲。我想让她后悔当年一声不响地抛弃我,我想让她看到你对我的死心塌地。”
“对不起……”
他声音颤抖,说不出话。
我轻轻一笑:
“没关系。”
因为不爱,所以不恨。
此刻的道歉也没有什么意义了。